看春节晚会,陈老太太到九点就开始打盹,怀里搂着光明。光明有些不舒服,略动了动。卫国和家文忙给他打手势,让他轻点。光明放轻手脚,陈老太太还是醒了。卫国说:“娘,上床睡吧。”陈老太太半闭着眼:“不困,炮仗放了没有?”卫国说还没到点。
“放完了我再睡。”陈老太太说。除夕的炮仗一放,意味着炸开了新的一年。陈老太太是大家庭出来的,有些老礼依旧坚持。就算对那个繁华时代的追念。陈老太太有时也反思命运:“以前家里贩烟土,也是作孽,所以人丁才越来越稀少。”家文明白她的意思,是指就光明一个男孩。可这多半是计划生育造成的。陈老太太不论,继续说:“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就算哪天我到那头去,也能交代。”人老了想得多。家文只能劝:“娘,哪至于。”年初一,一大家子都来。春华一个人过来的。鲁先生带小忆回自己家吃午饭,晚上才过来。春荣带着敏子、智子来,惠子由她爸鲍先生带着回老家正阳关看她爷爷奶奶。鲍先生是正阳关人,鲍家三姊妹中只有惠子在正阳关跟着爷爷奶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