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挽心的手臂,见挽心的手掌间还有那日在假山上被石棱划破的伤痕,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女子一直都有颗狠重的心。能算计别人,也能对自己下的了手。她说话的断续并非只是语气的停顿,而是在忍着心口之痛;她的声音低下也并非只是为了防人听去,而是已经无力高声。
“不用费心了……”挽心的头抵在囚车栏杆上,灰白色的脸上挂着干瘪的笑容,“从翠心死后,我便随身带着这把剪刀……昨晚被抓时,也没人搜身……我知道自己活不久……如果真走到头,也能帮自己寻个好死的法子……慕姑娘,求你答应我……把我葬在攒所附近的山头,我想去那里安息……求你了……”
看着挽心的血不停地流,看着她的脸越发惨白,看着她撑着越来越无力的气息死死地盯着自己哀求,慕清颜轻轻地点了下头。
挽心缓缓抬头,望向天空。一群鸟儿喳喳的飞过,唱着无忧无虑的歌。
“我今世投错了胎,也走错了路……来世能好一些吗?只要一个能糊口的家……只要不会再被卖给人家去冲喜……只要能遇到一家好人……”
“快!快去禀告圣上,犯人畏……畏错自尽!”
直到挽心合上眼,慕清颜方听到牢头的吆喝。她松开抓着挽心的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