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潋便跟男主人要了身衣服换了,方便做事的短打穿在他身上却远不是那么回事,惹得一屋的人都笑了,君潋自己也绯红了脸,嘟囔解嘲的神情让之惟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从前。
后来还是女主人建议给他把原来的衣衫补好,君潋迟疑,主人却笑了:“怎么,信不过我媳妇的手艺?”素昧平生,却是这般古道热肠,教两个死里逃生的人都不知是何感触。
女主人手并不算慢,但等她补好时,晚霞也已渲染了长空。怕兰王府那头找不到之惟着急,君潋坚持要走,热情的主人便套了驴车,执意相送。
那是辆往城里各府第送柴薪的车,灰头土脸的,且没有顶,之惟躺在上边,追逐着逐渐消陨的白日,仰望着次第明亮的繁星,摇晃着摇晃着,便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能看见书写着“兰”字的灯笼在不远处的朱门前摇摆。
君潋叫停了车,在与灯火闪烁处隔着一条街的地方,让之惟下车回去。
之惟跳下车,却仍恋恋不舍,弄得君潋差点沉了脸:“还要让你母亲担心?”这才拖着步子走向王府,身后传来车轴声响,他知君潋已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