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的城垛有几百米长,城垛的中央位置竖着一根旗杆,旗杆上的膏药旗在静夜中呼啦啦飘扬。执勤的日军哨兵在不断地走动观望,一个腰挎军刀的日军军官走过来问道:“有什么异常吗?”值勤的哨兵说:“没有,只有青蛙在叫。”军官贴近城垛,举目向四野望去,狐疑地问哨兵:“你没发现吗,今晚的叫声不同往常。”哨兵摇摇头,说:“我不觉得。”军官用望远镜四处看去,自言自语地说:“往日的虫子、青蛙叫得很响,听上去像是有成千上万只,今天的叫声少了,像是只有几百只。”哨兵问:“您是怎么听出来的?”军官回答道:“我当过乐队的指挥。”哨兵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军官皱着眉头,带着一脸警觉的表情,沿城垛走向另一边。
老城的城墙下,百余名突击队员在草丛中悄悄匍匐前进着。每三个人夹持一个二十米长的云梯,战士们身背土造的掷弹筒——一端系着炸药包的长木杆,腰上捆着成捆的手榴弹。几乎在同一时间,突击队员用铁钳剪断带刺的铁丝网。战士们迅速屏息从铁丝网底下钻过,成蛙跳交替向前跃进。正在悄悄执行之中,战士歪子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一只脚使劲地蹬踹着。张之勇扑过去,用大拇指和食指叉住歪子的喉咙,骂道:“再叫我掐死你!”歪子往脚上指了指,张之勇这才发现他脚腕上缠着一条蛇。张之勇掐住蛇尾,使劲一抖,在空中抡了一圈,将蛇抛了出去。歪子的叫声已经引起了城楼上哨兵的注意,哨兵朝发出叫声的方向开了枪,但是,只响了一两枪,周遭很快又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