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人儿阖着双眼,细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巧的鼻尖呼吸清浅,纪霄橙不忍叨扰多问,对荷月拂了拂手,示意她退下。
荷月俯身退去,月上宫外的前庭院子里,木槿花沿着宫墙摇曳着,暮色四合的天,绯色的云霞铺满。
她停驻了片刻,径直出了月上宫。
此时,御书房。
男子坐于案前,黑金色长袍,年过半百,长发束冠,嘴角之上蓄着两道八字须,虽是年长,但精神烁烁,目光炯炯。
“父皇,为何非得留着那小太后不可,都欺负到女儿头上了,左右不过就是个傀儡,依女儿看,就该把她送掖庭!”华意来回走在地垫上,忿忿不平地诉说着在月上宫的遭遇。
父皇还是献王之时,她确是流落在外,父皇寻回之后,对她格外宠爱,只要她提的要求,父皇都尽可能地满足。
华巳始终垂着眼,细致地批阅着奏折,淡淡笑起来,眼角有两条长长的纹路,“论人理,朕唤她一声太后,史上可有先例?无端将太后打入掖庭?”
“我不管!父皇!她指定有人教唆,和父皇您作对呢!父皇!”华意撅起嘴来,凑到华巳身旁,挽着黑金袍子绣制八爪金龙的袖子,娇嗔着。
“好了,意儿,此事朕自有定夺,你先回去。”华巳安抚着,拍了拍华意的手。
听出了父皇语气中的一丁点不耐烦,华意不敢再造次。
再如何宠着她,父皇毕竟是父皇,九五之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