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说了,赶快走吧!”
首长的话叫我打断,他笑着说:(这几句话我是听清楚了)“你是太紧张了,应当镇静镇静。”在他旁边坐着的另一位首长也对我说:“你想不想看看你的侄子宪东?他在解放军里,想看他,可以叫他来……”
这几句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首长接着又讲的话,我听了更加糊涂,什么“要好好学习,改造”,什么“到了抚顺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这都是什么意思呢?正想着,带领我们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把那个名单交给那位首长,报告说,除了熙洽因为身体不好没有来,其余的全来了。我急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竟一把从首长手里把名单抢了过来,看那上面写的什么。许多政府人员都笑起来,那位首长还是说:
“用不着紧张呵!”
这时,如果不是屋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我的笑话还不知闹到什么地步。一个穿着整齐的干部服的青年,笑眯眯地站在我们面前,我认出这是在苏联陪我们住着的张景惠的儿子,在伪满时,他是个学生,到了苏联,我们才知道他是中共的地下工作者。小张的出现,使犯人们都活跃起来。他和他的父亲见了面,又向一些犯人谈了些他们家属的情况,谁的儿子在哪个大学读书,谁的女儿在哪里工作。这一说,满天乌云全散了。死不了啦!这个思想一在脑际出现,我的眼泪也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