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等大夫把她的胳膊缠好,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因为给汤姆动手术的时候,她不愿在场(从严格的礼法上讲,她也不宜在场)。实际上,虽然她没有明确表示出来,她就是因为担心放血会延误接骨的时间,才不赞同放血的。本来,魏斯顿先生在关心索菲娅的时候就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至于琼斯本人,他此刻“就像刻在墓碑上的‘忍耐’的化身,含笑面对悲哀”。[1]说实在的,当他看到鲜血从可爱的索菲娅那美丽的胳膊里流出来时,他早已把自己的伤痛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夫叫汤姆把上衣都脱下来,只剩下衬衫,并且把胳膊完全露出来,然后就对胳膊做全面检查。他把胳膊抻来抻去,把琼斯疼得好几回龇牙咧嘴直叫唤。大夫看到这情景,就十分惊讶地嚷道:“您这是怎么啦?我决不会伤着您的。”随后他抓住那只折断的胳膊,引经据典,大讲特讲起深奥的解剖学,非常详细地论述了单骨折和双骨折的情形,把琼斯的胳膊可能折断的几种形式也研讨了一番,最后又恰如其分地说明了哪种形式比现在这种折断的情形好些,哪种会比它更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