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蒙忍了半天,指着他问:“好小子,我记住你了。你叫什么?”
叶延淮虽然块儿没他大,但个儿不比他矮,因此并未失了气势。
他转过身看着陆祁蒙,一字一顿地回答:“你爸爸。”
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结果不是冤家不聚头,行军的时候部队分成十二支队伍,每队配一名随行军医。而叶延淮,幸运地被分入陆祁蒙所带的小队。
他心想,荒山野岭的,看来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结果揍还没挨,他先在颠簸的军车上败下阵来。这种运兵的汽车几乎不透气,几十个男人膝盖挨着膝盖挤在一起,上下都是凹凸不平的山路。叶延淮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种罪,晕车晕了一上午,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中间过补给站时,陆祁蒙突然下车。
再上车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弄来一袋冰水。叶延淮昏昏沉沉地抬头,陆祁蒙忽然扬起手,把冰水往他后脖颈狠狠一拍。
“哗啦”一声,冰水爆了他一头,叶延淮陡然清醒。
陆祁蒙说:“还晕么?”
叶延淮说:“不晕了。”
陆祁蒙说:“还想吐么?”
叶延淮说:“不想吐了。”
陆祁蒙说:“土法,但管用。我是你什么人?”
叶延淮说:“爹。”
父子关系发生变化后,两人感情日益深厚。部队的男人都活得糊弄,就叶延淮事多。有一次,陆祁蒙特别不解地问他,“延淮,你到底在那擦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