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被黑暗缠上了,时日一长,和一丝一点的晦暗纠缠得再也分割不开,整个人的阴鸷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不长不能活。
欺骗利用周景懿,他不愧疚。
为了所谓同盟,将幽州暴乱的罪过加诸于一心为民的知县曹晨,放任百姓继续遭受张家欺凌,他不犹豫。
走上至高的权力之巅,从此可以正大光明地拿捏所有人,将他解脱于永远在下坠窒息的被背叛的噩梦,哪怕这条路上注定要付出很多血的代价,他不在乎。
还是那句话,对他而言,阴鸷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不长不能活。
所以,他才不会为了什么狗屁天下苍生,放任着周景懿身边生长出一个足以和自己抗衡的祸害,还让这个祸害去很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幽州,间接为她的成长之路添砖加瓦。
他是为了他自己。
一样的在生死边缘挣扎,一样被欺凌,一样利用人心,一样弯着腰挖笋抬着头往上爬,她本来该和他一样肮脏,黑暗,从头到脚沾满血腥。
他多次想要下手又最终不忍,不是怜惜她,是想到了那个被关在闷热阁楼烧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