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开邮政车的是乡里人,经常帮忙捎带别的东西到镇上,这边小卖部隔天去进点豆腐啊什么的,就能捎带回来,倒也方便。
老齐还在絮絮叨叨:“男娃,就是花钱大手大脚,我在家里不缺吃喝,他老寄这些乱七八糟的,钱都花没了。”
“都这么大了,再不攒钱在城里买房,到哪儿去娶媳妇儿呢?”
“哎哟!”小卖部老板笑他:“你当初不说这捡来的养不家,非得叫他留跟前儿吗?要不是那个支教的大学生上门骂你,你还不干呢!”
老齐半点不羞愧:“他原来也不咋说话,嘴巴又那个样子,闷头闷脑的,咋知道现在能有出息嘛?上大学还得贷款,欠国家的债,前年才还清……换你你愿意啊?”
“再说了,留我跟前有啥子用?学的种地,咱这片儿能种啥子?还不如在城里上班,找个媳妇……”
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包裹——山里人不讲啥隐私不隐私的,孩子寄的都是些吃的用的,老齐嘴上抱怨,心里不是不美的。
难免想炫耀一下。
这不——
“你说上回寄过来那草席……哎哟花那钱!我上回去集上,看人家那草席都涨价了,现在要三十,还没我家这老竹席好呢!”
老竹席好些年了,也就是边上竹篾翘起来了,中间能睡的。
小卖部的就看不得他这样子,闻言笑骂:“那草席我看比集上的好太多,怕不得五六十块,你不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