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梓喜出望外想,倘若修房能余下点儿碎银,一定买几斤酒喝,已有几个月滴酒未沾了。于是他急慌慌去了夫子庙杂市,找修房的工匠。惯于读书写书的吴敬梓,不会与工匠讲价钱,说了要干的活儿便直截了当问要多少工钱,哪想几个泥水匠张口就要十四两银子。
吴敬梓不由紧张起来。他年轻时手松,谁张口向他哭穷要钱,他总是要十两便给二十两。现在穷困到滴酒难得一沾了,他还是不好意思跟人讲价,尤其对干苦力这些人,更难启齿少出钱,但苦于囊中羞涩,便狠了狠心,红了脸说出个九两的数来。
工匠们心底的实数其实是七两,因一般讲价都是拦腰砍一半的,便得便宜卖乖说,看你是个老实读书人,就少要你些,九两就九两吧!
吴敬梓满口谢着人家,把工匠们带回家干活儿。
泥瓦匠们对自己手中的工具宝贝似的爱护着,可对吴敬梓那些书稿,却不知爱惜,有时走着不便,竟然从上面踩过去,心疼得吴敬梓直说好话,求各位师傅高抬贵足,不要弄脏他的书稿。
工匠们却说,这些东西挪来挪去的,还得千加小心万加小心,耽误多少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