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集体夜宵,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们这一区的只有政法委、法院和司法三大家的同事聚在一起吃了个丰盛程度绝对高于晚餐的夜宵。公安那片的人马众多,在我们开吃不久后,也咋呼着在旁边那个夜宵摊吃上了,我们三家的人马,还不如他们一家人马多。隔壁那摊的老板突然就笑开了花,忙手忙脚地将炭火煤炉煽得更旺。
本来我们这桌吃得挺热乎的,也聊得很带劲,可是公安那帮家伙一来,咋呼得一条街都可以听到,势头在瞬间就盖过了我们这边的。几个领导一边喝酒一边向那边瞄,我也瞄,那群脱了警服的家伙,喝着啤酒划拳时,和一群糙汉没什么区别。
鲁巍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他点了根烟,手搭在交叠的腿上,烟没怎么抽,就让它燃着,吃得也不多,看上去意兴阑珊。
我抿了口茶,眼神仍纠在他身上,反正隔了这么远,他可以任我打量。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咫尺是天涯,天涯共此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也许自己就这么突发奇想了,白天隔着一个座位的咫尺,会隐忍着似天涯般的遥远,夜幕里穿过烟熏重影与人声鼎沸,却觉得此时会少了些心防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