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种抗议在某种限度内,我们得承认其有效。譬如科学的进行是缓慢的,是试探的,费力的,对此我们不能否认,也无法改变。无怪那些反抗科学的人深感不满;认为依靠他们的天启(revelation)反较从容安逸。科学研究的进展无异精神分析。分析者在工作时带着期望,但是他须将这些期望置于脑后。他凭观察而屡有新的发见,但在开始时不易将这些发见造成系统。他乃引用概念,提出假说,假说倘无从证实,便复根本取消,他须富有忍耐力,准备迎接种种可能,不急于作结论,以免忽略新的意外的因素。这整个努力终有成效,零散的发见有了系统,他乃得了解心理事实的全部线索;他既完成了一种工作,乃开始从事于其次。但分析者和其他科学研究者也有一点不同:就是他在探究时不能利用实验的帮助。
但是我所引的关于科学的批评,也有许多言过其实之处。科学不是盲目地由这种企图转变为他种企图,这一错误改换作另一错误。科学家的工作有如一个雕刻师,用一粘土模型,不断地更动其初次的样稿,或增或减,到了后来,乃得类似于看见的或想象的人物。至少较老年而较成熟的科学都仅就已有的基本知识加以改造、加工,而不是破坏。所以科学的前途绝不是那样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