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回答第二个问题:上述天道之诸异名并没有上下等次之分,为什么方以智要用如此之多的同质范畴来著显天道呢?
首先,这些范畴各适用于不同的语境。方以智“年十五,十三经略能背讽;班史之书,略能粗举,长益博览百家”[139],又精泰西“质测”,“好物理”,师承三世易学;再加上他出儒入佛的人生经历及“诸子百家可合观”的集大成思想,致使他不宗一家之言,而综收各家之说。他说:
《尔雅》之槚,古谓之荼,西域谓之陀,亦谓之择,吴谓之矬,闽谓之德,中原谓之茶,是皆一物也,方言时变异耳(自注:古无家麻韵,《汉书》荼陵即今茶陵,《华严》陀字,《大品般若》作茶,《观经》作择;曼陀罗作曼荼罗,可证)。太极也,精一也,时中也,混成也,环中也,真如也,圆相也,皆一心也,皆一宗也,因时设施异耳。各有方言,各记成书,各有称谓。此尊此之称谓,彼尊彼之称谓,各信其所信,不信其所不信,则何不信天地本无此称谓,而可以自我称谓之耶?[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