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妇女的身后,是二十人组成的卫队,他们手持长枪和手枪,身穿的那种军服,自从希腊重新成为独立的国家之后,你们在法国是很熟悉的。”
“请相信我,那场面显示大难临头了。”海蒂摇着头补充道,而且只要一回想脸就变色。
“女奴和侍女拉着长长的队列,她们一个个睡眼惺忪,懵懵懂懂,也许我是自己还未睡醒,看别人也都睡意蒙眬。
“楼梯上奔跑着巨大的身影,并由松枝火把摇曳不定地投上王宫的穹顶。
“‘赶快!赶快!’走廊深处传来吼声。
“那声音让所有人俯身低下,仿佛田野的一阵大风,吹得小麦弯下去。
“那声音,我听了也浑身颤抖。
“那正是我父亲的声音。
“他走在最后,身穿华丽的王袍,手持贵国皇帝赠送给他的马枪,另一只手扶着他的亲随塞利姆。他驱赶着我们,就像牧人驱赶迷途的羊群。”
“我父亲,”海蒂抬起头,接着说道,“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阿里-台佩莱纳,约阿尼纳的帕夏的名字传遍欧洲,土耳其曾在他面前吓得发抖。”
讲这番话的声调难以描摹,十分高傲,又大义凛然,阿尔贝听了,不知何故浑身一抖,就觉得姑娘的眼里,闪现一道阴沉而可怕的光亮:她就像女巫呼唤幽灵一样,唤醒这段血淋淋的记忆,而她父亲正因为惨死,在当代欧洲人心目中就显得特别高大了。